把秦历史文化研究与中华文明探源引向深入

　　首先，甘肃是秦人的发祥地。据史料和文物考证，从商末开始，有一支姓嬴的族群从今天的山东经过河南、陕西等地，逐步向西迁移，到达如今的甘肃天水一带。因为善于养马，曾为商王驾车，“遂世有功”而成为诸侯。史料记载，当地陇山以西的人被称为秦人，而嬴姓的秦人后来成为秦人中的贵族。他们与当时居住在这里的汉、狄羌、西戎等族流交融，形成了秦人新的族群。经考古发现，早期的秦人，主要生活在今天甘肃东南部的渭河流域和西汉水流域。

　　其次，秦早期文化形成于甘肃。从东面来的嬴秦人，为了生存和发展，在继承商周文化理念的同时，积极与当地的狄羌、西戎和巴蜀等族群通婚、交流融合，从而形成了有自己特点的多元文化形态和内容。从甘肃省甘谷县毛家坪、礼县大堡子山、清水县李崖、张家川县马家塬等遗址出土的大量礼器、乐器、兵器、生产生活用品等文物看，当时的秦人在文化传承上，既有商周的文化特质，又有狄羌、西戎等土著文化的特点。特别是在金属、青铜冶炼技术以及兵器制造等方面有了新的提高，丧葬习俗、祭祀制度、生产生活方式业已成熟。这与史料记载的“秦仲始大，有车马礼乐侍御之好焉”等相吻合，表明秦人在甘肃时期，其文化形态、价值理念等已基本成型。

　　第三，甘肃是秦人建国的地方。据史料记载，公元前771年，秦襄公因为护送周平王东迁洛邑有功，被周王室封为诸侯，并赐予今天陇山以西的土地，允许与列国“通使聘享之礼”，从此秦人成为了诸侯国。秦人通过连续多年与狄羌、西戎等的征战、融合，并收编了不少“周余民”，使经济文化和国力迅速发展，秦国开始在甘肃东南部发展壮大。近年来在甘肃省礼县发现的四角坪遗址，极有可能就是当时秦人建国后王族祭天的地方。

　　从以上可以看出，秦人形成在甘肃，秦文化的孕育在甘肃，秦人最初建国也在甘肃。因此，甘肃是秦人、秦国、秦文化的发祥地。

　　我们开展秦早期历史文化研究，目的在于尽可能恢复秦人形成、发展的全貌，以利于填补秦早期历史文化研究的空白。

　　一是务实创新的价值追求。嬴秦人来到陇右这一新的环境，为了生存和发展，主动适应当地人文环境和风俗习惯，农牧并重发展经济，多措并举增强国力，其初期就形成了务实创新的价值追求。

　　二是开放包容的进取精神。地处西垂的秦人，要生存发展，就自然接受传承着商周文化，同时，又主动学习周边戎狄等文化，积极吸收巴蜀、楚国文化，既入乡随俗、又博采众长，从而形成了开放包容的进取精神。

　　三是尚武坚毅的民族性格。秦人当时处于夹缝之中，为了生存奖励耕战，建立军功爵制，兵农合一，大力发展以骑兵、马车为主的军事力量，研发战车等各种兵器。在连续百年的征战中，形成了尚武坚毅的民族性格。

　　四是令行禁止的法治观念。秦人从建国起就高度重视依法治国，“明法度、定律令”。尤其是通过商鞅变法，改变了四分五裂、各自为政的状况，使多元松散的族群社会行为得到规范，令行禁止的法治观念融入到了秦人的日常生活和方方面面。

　　五是上下同心的团队意识。秦人在长途迁徙、养马、驯马、多年征战和兴修水利、道路等过程中，注重发挥协作和集体的力量，通过规制把民众和各方面的力量团结凝聚起来，逐渐形成了上下同心的团队意识。

　　六是始终如一的坚定信念。秦人从在甘肃形成、建国、独霸西戎，到东出陕西、向六国进军过程中，无论如何迁徙、怎样发展、遭受多大挫折，但实现“大一统”、建“万世之业”的目标从未改变。历经38代，秦人为之接续奋斗，初心不改，形成了始终如一的坚定信念，从而成为他们一步一步走向成功的精神力量。

　　正是由于秦人这些宝贵的意志品格、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，才使他们由小到大、由弱变强，直至统一了六国。

　　首先，秦人形成了“协和万邦”的天下观。秦人积极整合、借鉴、吸收春秋战国时期的诸子百家学说，形成了“华夏一体”“一同天下”“天下大统”等为特征的天下观，并将这一天下观运用于实践，从而促进了秦国崛起和完成统一，创建了维护多民族中央集权的一整套国家制度、运行模式和文化形态，为构建国家认同和民族认同奠定了文化根基，进而使维护国家统一成为以后各个历史时期国人始终不变的共识。从此，中国统一成为常态，分久必合成为规律。时至今日，无论东西南北、无论哪个民族、身处何方，我们都认为自己首先是中国人。

　　其次，秦人开创了大一统的国家。毛主席曾说，百代皆行秦政制。秦人开创的皇帝制、郡县制、三公九卿制等制度，被历代封建王朝的统治者奉为圭臬，奠定了中国2000多年制度的基本格局。秦统一六国后，实施了“书同文，车同轨，量同衡，行同伦”，以及土地国有制、新开土地私人占有合法化等一系列新政。正如习总指出，秦国“开启了中国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发展的历程，此后，无论哪个民族入主中原，都以统一天下为己任，都以中华文化的正统自居”。从此，大一统成为维系以后任何一个朝代合法性的基础，不论政权更替或遭到外来入侵，国家不能散、民族不能分，始终是统治者和民众为之奋斗的目标，祖国统一始终是每个中国人的夙愿。

　　第三，秦文化促进了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的形成。循着秦人西迁、崛起、建国、东出、统一六国、建立大一统国家的奋斗历程，从中看出，一部秦人发展史，就是一部多民族交往交融、多区域文化交流演进的历史。可以说，秦统一全国的过程，也就是融合汉族与周边各少数民族关系的过程，以及加速中华民族形成的过程。中华文明多元一体的演进和多民族国家的发展，让不同地方的各个民族，有了共同的文化基因和情感认同，有了不变的向心力和凝聚力。中国2000多年来虽有一时的，但多元一体的中华民族始终没有，其原因就是由秦朝发端、所逐步形成的中华民族共同体意识发挥了极为重要的作用。

　　因此，系统研究秦人崛起历史、展示其宝贵的文化特质，具有十分重要的历史和现实意义。然而，如今在这方面的研究中还有许多未知、未解的领域，这需要考古工作者和历史学家继续探索和发现，才能不断拿出更有说服力的成果。

　　二是秦人在中华文明发展历程中有着极为重要的地位，而秦人早期在甘肃的活动又是研究秦历史文化的重要环节，国家相关方面应将秦早期历史文化研究纳入中华文明探源工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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